衣襟大敞,头发随意挽着,闭着双眼,神态悠哉,正拿着一根竹筷,在高低不一的酒杯边缘轻敲,叮叮咚咚的乐声,流泻而出,伴着那歌声,扣人心弦。
我和梁潜进屋后,周子陵头也未抬,仍敲着酒杯伴奏,辛女却吓了一跳,蓦地闭上嘴,歌声戛然而止。
周子陵这才放下竹筷,不悦地道:“阿潜,你还真会挑时候。”
梁潜作势叹息一声,伤感地道:“前些日子便听说鸾凤新来了位妙人儿,不想又被你抢了先。”
“既然来了,自己找地方坐罢。”周子陵洒然一笑,我和梁潜坐下后,他又看向我,微蹙了眉头,“妹子,好些日子不见,怎的憔悴至斯?”
我忆起那日在周府,平安喝多了,拉着众人乱认亲之事,心下凄然,不过短短半月光景,却已物是人非。周子陵此番问起,我却不知该如何说起,只敛眸垂首,轻叹一声:“没什么。”
周子陵亦不追问,笑道:“辛女,方才那首渔歌,我听着甚好,再唱一次可好?”
“是。”
辛女柔柔伏低了那不盈一握的纤纤腰肢,明眸流转,未语情已深,未唱眸已湿,朱唇轻启,唱出一段过往,满腹心事皆怅然。
“今日何日兮,见彼君子兮?
江水泛泛兮,小舟从此逝。
何日得见君子兮,心也彷徨。
南有木兮北有乔,共此日月两不知。
今夕何年兮,鬓已华霜?”
梁潜叹道:“人言越女歌喉甜美,温柔多情,今日一见,果然如此。”
周子陵瞟了我一眼,克制着满腔笑意:“倒也不见得。”
我垂了眸子,一言不发。
能在他乡闻得乡音,本是件乐事。可越国已亡,如今楚国人渐渐不再说“越国”二字,只说越地。今日在这“鸾凤阊阖”中,两个楚国男子,对着一个越女品头论足,着实令我心中不大痛快。
他二人注意力全在辛女身上,你一言我一语,相谈甚欢。
再后来,周子陵招呼了辛女来倒酒,耳鬓厮磨,不知说了什么情话,惹得辛女面红耳赤,娇羞不已。周子陵风流成性,见她这副媚态,哪还把持得住,当下搂了她的腰,全当我和梁潜是空气,肆无忌惮地调起了情。
辛女小声道:“周公,别、别这样,还有旁人在呢!”
周子陵闻言,乜斜着眼,淡淡扫了我和梁潜一眼:“眼下我有件十分要紧的事要办,二位可否回避?”
梁潜啐了一口,起身离开,我亦不耽搁,跟在他身后,走出鸾凤阊阖时,梁潜敏锐地问道:“可是辛女那曲子唱得不合你意?”
我收拾心情,装作诧异地反问道:“成珏何故有此一问?”
梁潜微眯着眼,打量了我半晌,方道:“许是我多心了。”
我笑了笑,随口评道:“只是那词太过悲伤了,露水情缘,朝生夕死,却痴痴等到了白头,真不
请收藏:https://m.sueal.com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