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。
自此,蒋玉菡待袭人不错,袭人唯恐死了害了人家,又辜负好意,只得收拾了悲苦求死的心肠,一心一意的服侍照顾蒋玉菡起居,两人相处还平静。
“我已好了,你快别管我。”袭人拭干眼泪,笑着把那银锞子递给他:“你收着罢,回去的时候人多杂乱,只有你的箱子没人敢翻动。”
蒋玉菡看一眼她捧着的那几个锞子,忽然从怀里摸出一把黄铜钥匙,扔给袭人:“以后这钥匙你拿着,外头送来的赏,你也自收到箱里就是。”
袭人怔愣住,蒋玉菡不看她,又坐回镜前描画补妆。
袭人去角落里打开蒋玉菡放戏服妆匣的楠木大箱子,最里头有个不起眼的四方匣子,这是蒋玉菡的习惯。
能请的他们的府上打赏都丰厚,尤其是唱旦角的蒋玉菡,每每总收的许多金银铜钱,因他上场的时候多,回来总会发现有人偷拿赏份儿,吃了几次亏,便索性拿大必要一间隔出的屋子,又弄了个匣子放在衣箱里。这戏子的衣箱妆柜是吃饭的家伙式,行当里有规矩,等闲没人敢碰,更何况蒋玉菡与旁的旦角不同,因忠顺王爷喜爱,他的戏服多是金丝银线的珍物,更是无人敢冒撞找死。
这钥匙给了袭人,袭人眼眶又热,抖着手打开那匣子,此时,匣子已半满,把那几个银锞子放进去,跟水入溪流一般。袭人深吸口气,锁好站起身,倒空的荷包从她袖袋里掉出来。方捡起来,袭人就觉不对,捏一捏,里头好像还放着纸,忙掏出来,竟是薄薄一张银票,银票子里头还夹着指肚大的纸条儿。
袭人展开那银票,就唬了一跳,竟是五百两的,“这……!”
再不识字,银票的面额总是知道的,大庆朝廷的票号里出的,村妇愚夫们都认得。
袭人抿着嘴,看那纸条,并不认识,没迟疑的就走近铜镜,“写的什么?”
蒋玉菡就着她的手看一眼,就看向袭人,神情极复杂。
“怎么了?这、这写的什么?”
蒋玉菡垂下眼睛,低声道:“可做赎身、过活之用。”
“啊?”
袭人愣了半刻,才回神,眼泪簌簌的掉下来。
蒋玉菡忍了须臾,方道:“你如何想?这银子尽够你安生过后半世的了。若你有意,我有熟悉乡人,可帮你买房置地,安置一番。”
袭人垂着头,忽然起身,开箱捣柜,竟是把那张银票放进蒋玉菡的钱匣里:“我前几日听你跟中人说看好了两处租卖的铺子,只是银钱不够,托人家暂且等一等。若再有这五百两,该是够了?”
又把那纸条儿小心放回荷包里,贴着心口藏在怀里。
蒋玉菡定定看她许久,直到掌班在面外再三的催请上台,他方出去,临行只低低的道:“我年纪大了,以后不必再唱小旦,改小生渡一时,日后做个掌班也能过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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