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兴许会多遭点罪,多受点苦,但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。
这般想着,江城雪已逛到了太液池旁。
水榭内,江稷明衣袍上的金线绣纹折射曦光粼粼,格外晃眼。而坐在昏君对面的,自然就是摄政王,金明池。
离得近了,可以看清两人正在下棋。或者更准确些说,昏君是在玩棋,金明池则一边回禀政务,一边敷衍地陪他玩棋。
昏君张口打了个哈欠,本就懒散的坐姿一时越发漫无规矩,浑身上下写满了他想玩乐,他想睡觉,他对朝政不感兴趣。
果然,不一会儿的工夫,江城雪还没走完长廊,江稷明就已经耐心告罄地丢了棋子,站起身一挥袖子,扬声让金明池全权处理。末了,领着一大帮子宫人大摇大摆地走了。
“草包……”江城雪走到水榭中,正听见金明池嗤出一声低嘲。
她款款上前,跪坐在昏君离去的竹席上:“天家威仪,王爷慎言。”
金明池闻声抬头,江云锦的模样顿时映入眼帘,他浓眉一挑,面色如常:“二公主。”
没有云雾敛的恍惚失神,没有柳初新的炽热痴迷,乃至没有抬袖见礼。饶是见到寤寐求之的容貌,男人的视线照样不曾停留,极其短暂地一瞥而过,镇静收回。
他也不因诋毁君王被当面拆穿而惶恐,开口道:“听闻二公主前几日用一纸契约,买下了金屿轩。”
说的是听闻,却端着不以为意的陈述语气。
江城雪闻言反问:“王爷这是打算替令弟求情?”
“公主说笑了。”金明池信手抓起一颗白子,捻在指间摩挲把玩,“若孤有胞弟,自然为之求情。”
“……可惜,孤没有。”话音落,棋子也落。男人惯常执握冰冷矛戈的手掠过棋局,同样搅带出刀光剑影的杀意,昏君随意摆放的黑子陷入白子的困局,全军覆没。
江城雪看着他覆满厚茧的手指将阵亡的白子一颗颗捡走,毫不意外听到这个回答。
如果说,有谁能和云雾敛争锋六亲不认的名头,那么毋庸置疑是金明池。
他姓金,和金屿轩的姓氏一脉相承,两人都是荣国公之子。差别在于,金屿轩是次子,金明池乃长子。金屿轩是正房所出的嫡子,金明池却是无法承袭国公爵位的庶子。
碍于这层身份,他从小便比金屿轩矮一截。
纵使金明池文采斐然,武功精进,君子六艺样样出类拔萃,本事不知比金屿轩强了多少。每每荣国公教育次子时,说的仍是:你瞧瞧你那上不得台面的庶兄都比你能耐。
……上不得台面。
这五个字,围绕着金明池整个少年时期。
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金屿轩烧了他新作的策论,金屿轩和同窗把他推进池塘,金屿轩骑在他头上放肆大笑。一切的一切,都因他是庶出而无处言说。没谁会为了庶子斥责嫡子,那就犹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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