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连绵不断的江水，灯火辉映，煞是好看。
根据霁竹的描述，梁王这些人多半会在二楼最里间的雅室商谈大事，可巧宋绮欢闹腾，所以老鸨将她安排在了靠里的位置，跟霁竹所说的屋子只隔一间。
可惜妓馆的墙砌得极厚，根本听不见什么，所以二人只能打开窗子，一面吹着冷风，一面听着动静。
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，但是并不真切，陈思微微蹙眉，而下一瞬，宁世镜就已经开始脱衣裳了。
“你做什么？”
宁世镜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，随后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江水里。
脸肉眼可见地变红了，陈思愣了一刻，便要去拉他，谁知宁世镜缺对她摆摆手，而后游到了岸边，巴着窗子，侧耳听着里头的动静。
虽然已经入了春，可天气还不大暖和，宁世镜被冻得直哆嗦，却依旧坚持着。
陈思在一边看着干着急，想叫他回来，又怕打搅了他，错过了什么要紧的消息。
就这么耗了片刻，陈思心疼得了不得，正想丢件衣裳给他，却见他突然直起了身子，朝窗边贴去，似乎听到了什么要紧的话。
陈思则屏住了呼吸，手紧紧握住了匕首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宁世镜拖着已经麻木的身子爬了上来，陈思立马拉他，替他擦着身上的水，一面阖上了窗子，问道：“如何？可听见了什么？”
宁世镜打了个哆嗦，舌头都有些木了，“梁王没来……”
没来？
没来还偏要在底下冻那么半天？
陈思拧了他一把，顺手将湿衣服替他剥了，却听他道：“听说他在宫里点兵，借来的兵将已经送到了农庄和码头上，借此隐藏。”
手无意识地一紧，宁世镜惊呼一声，“轻……轻点！”
陈思这才回过神来，抱歉地松了手，“还有呢？”
宁世镜想了想，说道：“听说梁王后去一户人家接了个女子入宫。”
女子？
陈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兴许是被梁王看上的，可国难当头，这人还有兴致挑女人？
“是个妇人。”
宁世镜接着道：“似乎是谁家的夫人。”
妇人。
这种时候风吹草动都十分敏感，陈思微微蹙眉，这个妇人，到底是何人？
竟能让梁王后在这个当口分神，还亲自迎接？
好在也不算全无收获，至少知道了梁国现存的兵将都藏在了何处，于是二人预备打道回府。
谁知刚要动弹，却听见身后传出一声巨响。
原来是宋绮欢醒了，见他二人要走，一时情急，摔到了地上。
宋绮欢脸贴着地，摔得半个脑子都麻了。
陈思一拍脑门，差点把她给忘了。
于是走到她面前，蹲下了身子，说道：“约法三章，让你说话，你不准胡闹。”
“呜呜！”
看样子是答应了，陈思扯出了她嘴里的棉布，问道：“说吧，神通广大的宋二小姐，你是怎么来到这的？”
宋绮欢委屈不已，将事情的始末都讲了，听得陈思和宁世镜夫妇二人一愣一愣的。
这种主意，脑子没被门夹过根本想不出来。
“求小陈大人救救我。”宋绮欢哀求道：“求您带我去见皇上吧！”
说实话，陈思还真不想理她。
这女人脑子有问题，做替身这种事都想得出来，为了皇帝从大燕跑到了梁国，谁知道见了皇帝还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。
可好歹都是大燕人，这么扔在这，任由她自生自灭，好像也不大仁义。
宁世镜看出她纠结，于是推了推她，说道：“媳妇，咱们带的银子不大够了。”
一个多次试图谋害他妹妹的女人，他才不想救。
陈思啊了一声，转过头道：“宋二小姐，听见没，不是不救，是没法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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