瞳仁，深的像是一汪深潭，因为她后半句话笼上了一层白雾，将里面的波澜起伏遮了个干净。
几乎到了嘴边的名字又被他咽了回去。
“这城镇中有一家抱月楼，专供达官贵族听曲享乐，我便是那抱月楼的东家。”
“抱月楼？”
祝白芍眼中先是迷茫了一瞬，而后反问：“是青楼？”
殷无月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平淡，“是青楼。你还要跟我回去吗？”
祝白芍点点头，目光里带着柔和笑意，“我想去看看你生活的地方，你那么好，那个地方也一定很好。”
这么简单的一句话，像是有什么魔力，让殷无月心脏的不适感再次加重。
他蹙起了眉头，魔力在体内飞速运转了几个周天，也没有探查出有哪里不对。
他眯起眼睛，难不成这是冥冥中的提示，他即将渡劫？
经历过很多磨难才成了魔尊的殷无月，他杀了所有欺辱过他的人，将所有不光彩的一面埋藏在了时光长河里。
他早早就明白，凡界、修仙界都不是画本上描述的那样浩渺伟岸，只要在阳光下，哪里都会有阴暗，但是，祝白芍依旧如一。
殷无月从没意识到，他完完整整地看了祝白芍的两世，又莫名其妙地选择进入第三世会带来怎样的结果。
他现在只想知道，高高在上，道心坚固的剑修会不会折了翅，堕入红尘。
祝白芍就这样被殷无月带回了抱月楼。
他让人拿出各种珍宝，想让她产生对财富的欲望；做出山珍海味，培养她的口腹之欲；让所有人对她俯首帖耳，诱发她的傲慢……
可是全部失败了。
祝白芍依旧是那个一身雪白衣衫，性情虽清冷，却对所有人一视同仁还有点温柔的少女，在混着彩带淤泥般的抱月楼里，她就是那唯一一抹没被染黑的纯白。
仿佛只要他解开束缚，她立马就能恢复成那个顶天立地、澄净如初的剑修。
殷无月陷入了沉思。
难不成，她真的无欲无求？
他很想当面去问她。
殷无月犹豫着，没有立刻行动，而是在自己面前化出了水镜，想看看祝白芍此时在做什么。
画面一阵变幻，随即显现了祝白芍房间内的情形。
内室，光线被一层窗纱过滤，照进房间后竟越发柔和暧昧。
床榻之上，帐幔轻掩。
女子衣衫半褪，漂亮的脊背暴露在空气中，鸦青一捧秀发堆在她颈边，一条凹陷的脊柱线延展到腰窝，而后被一人身形遮挡，上方两片纤薄的蝴蝶骨就愈发诱人。
乌发雪肤，如一幅泼墨山水画。
有一双手搭在了祝白芍光裸的背上，在细腻的肌肤上寸寸游移。
她口中随之发出轻哼声。
啪叽——
殷无月手中刚出现的灵果一下被他攥的细碎，清甜的汁水和灵气顺着他的指缝滑落。
他心中竟然升起了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的戾气，原本幽沉的眸子像是平静的水面忽然被投入了一颗石子，激起了无数涟漪。
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……
眼见着水镜里的那双手已经快要伸到了祝白芍腋下，殷无月直接停止了思考，身体在原地化作一缕烟尘消失。
再出现，已经是在祝白芍内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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